散落一地的农药瓶。
“飞地”就在西丽水库边上。
因为土地承包合同纠纷,深圳市麒麟山疗养院临近西丽水库的27公顷荔枝林10年间一直沦为管理空洞,6家实际控制该地种养户在一级水源保护区不仅豢养着成群的鸡鸭猪狗,甚至堂而皇之地每年喷洒农药20余吨。一段土地承包纠纷缘何10年得不到解决,甚至要以污染百姓“水缸”10年为代价?
■深圳特区报记者刘启达
实习生洪荞裴锦文文/图
现场:随处可见废弃的农药瓶
记者来到南山区沁园路麒麟山庄路段,左拐转入一隐蔽山门,进门后方知别有洞天,一条扬尘土路直伸荔林深处,密林中鸡犬相闻、人声鼎沸。走到林中,见到多间简易板房散落各地。每家每户房前屋后都拴着10余条土狗,成群的鸡鸭在荔枝林中悠闲觅食、豢养的野猪不时发出低吼,简易板房内升着炊烟。
走近简易板房,方见污水横流,人畜粪便臭味迎面而来。走到一张姓种养户屋旁边,发现一大型喷药机,喷药机边有一可装两吨左右药水的大池。在池子周边,大量废弃的农药包装袋和农药瓶散落一地,瓶子上可见有“敌百虫”、“毒死蜱”、“荔龙虫通杀”等字样。
板房后面猪笼里还见养着几头嘴尖牙长的猪,从屋里走出的妇女对记者叫喊“不要靠近,野猪伤人”。
一守留在板房内的农民刁国强告诉记者,他在这片荔林里住10多年了,和他同样住在里面的有60多人,从荔枝开花到果熟的2-3个月期间,他要和10多名工人一道开动喷药机,专门为荔枝林打农药,每次3-5种混合着用,一次要喷3吨左右的水剂,前后喷洒8次,算下来每年不会少于20吨。
疑问:为何沦为水源管理“空洞”?
该片荔林毗邻西丽水库,早被纳入一级水源保护区。为何独独这27公顷的荔林出现水源管理“空洞”呢?
记者找到这片荔林的承包人张桂民、邱新贵、朱伟梅等人。
“这一切都缘于一纸土地承包合同纠纷”,张桂民这样告诉记者。1990年,张桂民等人先后与当时土地持有方深圳市麒麟山疗养院分别订下荒山承包合同,租赁期15年至20年不等,承包期都在2010年前后结束。但2003年深圳出台了水源保护条例,该片区被划为一级水源保护区,种养户的种养行为受到多方管控。
张桂民说:“不久,深圳市国土部门开始着手对西丽水库区域的种养户进行青苗补偿,每公顷补偿款为135万元,协调时有部门提出这27公顷的承包期很快到期,暂时不进行补偿,承包期满后自然收归国有,以此减少财政支出。”
就这样,当年周边地块政府都进行了补偿,独独留下了这块27公顷形成“补偿真空”,形成实际上的“飞地”,并且一拖至今。
进展:与水务部门联手解决污染问题
这几年,种养户一直在寻求青苗补偿,但由于当时发生的承包纠纷错过了补偿期,问题一直未能最终解决,水源管理真空至今仍在。
对于种养户的说法,麒麟山疗养院院长吴国强表示属实,至少有三位市领导先后进行过批示并批转到南山区政府和西丽街道办,签订合同时自己虽然还未到任,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算清楚。
“当时西丽水库这里是荒山,这批农民在这里干了8年才全部种上果树,的确辛苦。但这片地当时是政府划拨给疗养院使用的,现在同样是无偿划拨给水务部门管理,疗养院并没有收到任何补偿,我们也很无奈。”
在任南山区人大代表期间,吴国强曾提交过“水源保护地种养户权益如何保障”的提案,市领导也进行了批示,并希望属地管理。但目前还是没有得到落实。
对于种养户的诉求,吴国强表示理解与尊重,但麒麟山疗养院目前并不是该土地使用方,该地块一直按照一级水源保护地管理,管理方为水务部门,虽然他们平时都会在水果挂枝前后监控农药的喷洒,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
吴国强表示将于近期安排水务部门、疗养院和种养户三方会谈,希望厘清纠纷,收回租地尽快移交,斩断这拖了10年的污染“尾巴”。
什么是飞地?
来源:百度
飞地是一种特殊的人文地理现象,指隶属于某一行政区管辖但不与本区毗连的土地。通俗的讲,如果某一行政主体拥有一块飞地,那么它无法取道自己的行政区域到达该地,只能“飞”过其他行政主体的属地,才能到达自己的飞地。一般把本国境内包含的外国领土称为内飞地(enclave),外国境内的本国领土称为外飞地(exclave)。飞地的概念产生于中世纪,飞地的术语第一次出现于1526年签定的马德里条约的文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