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新闻媒体报道称,尼加拉瓜正在破坏其热带雨林,并允许牛肉牧场主将其转变为该国广阔自然保护区的牧场。一个由所谓的人权和环保组织组成的网络呼吁加大对尼加拉瓜的制裁力度,停止从尼加拉瓜进口牛肉,并停止支持那里重新造林计划的国际碳交易信用。
与这种误导性的说法相反,尼加拉瓜的自然保护区并没有被砍伐,尼加拉瓜政府一直在促进更可持续的牛肉生产和重新造林。经济制裁可能会危及这些努力。
我的亲身经历驳斥了误导性消息
我是马里兰大学的动物科学教授,专门评估动物生产系统的环境影响——尤其是牛肉和奶制品。我对尼加拉瓜非常熟悉,因为我从 1987 年到 1988 年住在那里,作为推广员与牧场主一起工作。从那时起我就访问过,最近一次是在 2020 年 1 月,当时我参加了一个研究代表团,该代表团研究了尼加拉瓜的农业生态学实践。在最后一次旅行中,我开始通过Asociación de Trabajadores del Campo与我所在领域的同行进行对话(农村工人协会)为马里兰大学在尼加拉瓜的农业和环境研究课程奠定基础。在看到美国媒体关于尼加拉瓜牛肉生产的言论与我对该国的第一手了解不一致后,我决定调查这个问题。
尼加拉瓜是中美洲自由贸易协定 (CAFTA) 的成员,这使其能够从草饲牛肉价格上涨中受益。2018 年,美国对尼加拉瓜实施制裁,中断了自由贸易,这显然违反了该协议。这些制裁阻止尼加拉瓜从国际贷款机构获得贷款并冻结许多尼加拉瓜个人的外国资产。[1] 现在在国会两院[2]面前有一项名为 RENACER 法案的法案,该法案 将对该国实施严厉的经济制裁,旨在使该国重返极端贫困,以帮助反对派候选人赢得今年的选举。尼加拉瓜。如果失败,请赢得支持,以支持此后有计划的政变企图。[3]
牛肉生产与环境
美国新闻媒体经常夸大牛肉生产对环境的影响。例如,在线和大众媒体上的文章将多达 60% 的温室气体排放归因于肉类消费。据美国环境保护署称,实际贡献估计约为美国温室气体排放总量的 2%。[4]化石燃料的生产和使用占90%。进口牛肉的生产会排放更多的温室气体,但不会明显影响总量。
当牛肉生产发生在美国政府选择进行政权更迭的国家时,主流新闻媒体经常在更大程度上误导牛肉生产。尼加拉瓜牛肉生产在国内温室气体排放量中的百分比高于美国,因为尼加拉瓜其他来源(包括化石燃料)的温室气体排放总量要低得多。不包括土地利用变化(主要来自化石燃料),美国的人均温室气体总产量是尼加拉瓜的八倍。[5]
通常,牛肉生产中报告的温室气体排放包括扩大牛肉生产的土地利用变化。尽管主流媒体公布的估计值往往过高,但土地利用变化可能会导致温室气体排放量有所增加。当土地从森林转变为牧场时,森林冠层中储存的碳较少,因此推测碳被添加到大气中。除了需要放牧外,发展中国家发生森林砍伐的原因有很多。此外,与放牧或林业相比,当森林被转变为用于粮食生产的行间作物时,作物覆盖和土壤中储存的碳甚至更少。几十年前,美国将大部分森林变成了农业用地,所以目前在这个国家没有太多与森林转农业相关的土地利用变化。然而,在发展中国家,持续的土地利用变化占估计温室气体排放量的很大比例。
《巴黎协定》等国际气候协议要求每个国家按相似的百分比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无论它们拥有什么行业、进口或出口什么产品,或者它们的温室气体排放量是否已经很低。温室气体排放量已经很低的国家可能会更难减少其少数排放量;重新造林是一种选择。无论在何处重新造林,重新造林都会降低对全球温室气体排放的估计,但发展中国家面临着更大的保护和重新种植森林的压力,因为它们无法像富裕国家那样通过减少化石燃料的使用来轻松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因为它们已经使用了很少。
美国干预尼加拉瓜的小总结
多年来,尼加拉瓜出口牛肉、咖啡和香蕉,美国政府支持国际农业企业和该国富有的地主。美国海军陆战队于 1909 年入侵尼加拉瓜,以保护美国的投资。尼加拉瓜革命者奥古斯托·桑迪诺 (Augusto Sandino) 参加了 1933 年驱逐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游击运动。美国随后通过谈判任命了世界上最臭名昭著的独裁者之一阿纳斯塔西奥·索莫萨 (Anastasio Somoza),他的家族统治尼加拉瓜直到 1979 年。一支自称为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游击队Frente Sandinista de Liberación Nacional(Sandinista 民族解放阵线,或 FSLN),或 Sandinistas,在 45 年的独裁统治后推翻了索摩查王朝。桑地诺党人建立了民主选举,从游击队转变为政党。[6]
然后美国组织了所谓的反对派——右翼反叛团体,包括洪都拉斯的前索摩查国民警卫队战士——他们在夜间越过边界袭击桑地诺革命的象征:医疗诊所、学校,当然还有小型农场。大部分战斗发生在农村地区。再加上严厉的经济禁运和中央情报局对尼加拉瓜港口的开采,该国很快就陷入了更多的贫困和困苦之中。一位美国支持的总统候选人在 1990 年赢得了选举,尽管大多数受访者支持桑地诺党但厌倦了战争。在接下来的 16 年中,连续三个新自由主义政府统治了尼加拉瓜。面对持续的贫困,民众于 2006 年再次选举来自 FSLN 党的 Daniel Ortega 为总统,此后他多次赢得连任。桑地诺党人重新上任后,贫困和极端贫困减少到以前水平的一半;识字和医疗保健得到改善;许多土著人已获得在尼加拉瓜东部集体拥有土地的权利。[7]
以前美国支持的尼加拉瓜政府将经济重新导向为美国利益服务:大型私人农场专门从事出口农业,而大多数无地农民则挨饿。自 2007 年以来,桑地诺人已实现农业多样化,以满足本国人口的需求。尽管桑地诺人支持各种食品生产实践,并且该国 90% 以上的食品自给自足,[8]牛肉和咖啡等作物的出口对尼加拉瓜的经济仍然很重要。通过停止向美国出口牛肉来增加制裁,将是对该国改善人民生活水平的努力的又一打击。
改善尼加拉瓜的牛管理
牛确实会导致温室气体排放,但适当的管理可以减轻这种影响。良好的牛饲养和废物管理做法可以减少甲烷和一氧化二氮的排放,种植和放牧做法可以消耗或积累土壤和作物中的碳储存。在尼加拉瓜的许多地方,草饲牛肉牧场和牛奶生产是可持续的,一些牛肉和奶制品生产者组织最近签署了一项协议,以促进更可持续的做法。[9]管理牛以加快生长速度是减少温室气体甲烷和一氧化二氮排放的一种方法。美国牛肉生产在这方面非常高效,但尼加拉瓜有很多机会通过使用更易消化的植物来提高牧场支持更快生长的能力。
另一种可持续的做法是在连续的牧场上种植树木,不断在土壤中构建和捕获有机物质。这特别有用,因为尼加拉瓜的大部分土地都太丘陵或降雨量太少,不适合一年生大田作物;暴雨通常会在旱季结束时到来,冲走任何缺乏地被的丘陵地带的土壤。当陡坡上的森林遭到破坏,不考虑长期侵蚀的可能性时,不小心将其转化为农业,土壤碳可能会耗尽,很快疲倦的土壤也会产生较少的植被。损失的碳被添加到空气中。在这里,通过在牧场种植树木来减轻影响很重要。虽然森林比牧场捕获更多的碳,但牧场中的树木生长速度更快,每棵树捕获的碳更多。2020 年,我向尼加拉瓜的一位农民展示了一张美丽的牧场的照片,里面散布着树木,并用质朴的栅栏柱框起来。他说这很好,但他们应该用树木代替栅栏柱子,这是现在的常态。他是对的,肯定已经开展了改善放牧做法和种植更多树木的运动。
最后要记住的一点是,牛肉产业为该国带来了可观的收入——目前用于扶贫计划和重新造林的资金——但对美国产业的影响很小。尼加拉瓜每年出口7亿美元的牛肉和奶制品占全国外汇的25%,但仅占美国进口的5%(仅次于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和墨西哥)[10]
尼加拉瓜及其重新种植树木的计划
尼加拉瓜政府一直在使用碳交易计划来鼓励植树和种植更有营养的植物来改善牧场。这些做法减少了尼加拉瓜牛肉牧场的温室气体影响。
世界银行发布了图 1 中的树木覆盖图。7在桑地诺派重新掌权之前,大部分森林砍伐已经发生,从 2000 年至 2005 年新自由主义政府末期东北部森林的间伐可以看出2010 年至 2014 年期间该地区进一步变薄。这片领土由土著社区控制,他们开发了一些用于家庭种植作物和牲畜的土地,但仍有大量的自然保护区。2014 年的地图显示,自从桑地诺党于 2007 年重新掌权以来,一旦在全国种植树木,树木覆盖率就会恢复。
不承认尼加拉瓜成功的假新闻
声称代表环保组织的主流新闻媒体和网站一直呼吁取消对尼加拉瓜的资助。他们指责桑地诺人通过破坏森林将土地转变为牧场以出口牛肉而导致气候变化。例如,去年 10 月,PBS Newshour 发表了一个名为“Conflict Beef”的故事,声称土著人被赶出他们的土地并被杀害,以便为更多的养牛场腾出空间。[11] 他们声称,由于大流行导致国内牛肉产量下降,美国对牛肉的需求突然增加,导致了争端。这意味着出于人道主义原因,美国应该停止从尼加拉瓜进口牛肉。需要注意的是,据美国农业部称,疫情期间从尼加拉瓜进口到美国的牛肉没有增加。[12] 此外,尼加拉瓜的大型自然保护区并没有被砍伐,尽管在一些偏远地区出现了非法的土地掠夺,但政府一直在努力阻止它们。
一些团体呼吁世界银行停止资助尼加拉瓜的重新造林计划。例如,由名人比安卡·贾格尔 (Bianca Jagger) 领导的反桑地诺环境组织 COCIBOLCA 反对世界银行资助尼加拉瓜的重新造林计划。[13] 尼加拉瓜反桑地诺派报纸La Prensa报道[14]根据世界银行的消息来源,尼加拉瓜继续重新造林计划的资金已经被取消。然而,La Prensa 的报告往往不准确,直接来自世界银行的信息表明尼加拉瓜政府对其项目的管理非常满意。[15]
无论用于重新造林的国际资金是否已经被削减,来自庞大媒体网络对尼加拉瓜的压力将被用来继续推动更多的制裁和对其经济的更多干预。
美国的制裁有可能对尼加拉瓜的森林造成巨大影响。负责保护居住在偏远森林地区的土地资源和土著人民的是小型军事和警察部队,美国的制裁直接针对这些实体。例如,美国国会面临的最新一轮制裁将完全禁止从美国进口的商品向军队和警察供应。美国的其他制裁阻止了对尼加拉瓜计划的国际资助,其中可能包括重新造林计划。由于美国的制裁范围广泛且含糊不清,而且执法武断而严厉,因此存在过度执法的真正风险,即投资者全部避开尼加拉瓜。
使美国在尼加拉瓜的政治盟友受益的运动
与普通美国公民相比,尼加拉瓜普通人的碳足迹微乎其微。桑地诺党领导的政府一直在植树造林并提高牛肉生产的环境效率,而美国支持的前几届政府则看到森林过度采伐以增加牛肉出口。
美国目前和提议对尼加拉瓜实施制裁的结果将是使该国重新陷入贫困,增加饥饿,并阻止尼加拉瓜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其目的是将所有这些问题都归咎于桑地诺党人,以偏袒能够更好地为美国公司利益服务的候选人。这些利益包括解除对尼加拉瓜劳动力、土地和其他自然资源的廉价开采管制。
因此,无论是否导致尼加拉瓜政府更替,对尼加拉瓜的制裁都有可能增加温室气体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