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青
举世瞩目的巴黎气候大会如期召开，在整个大会中，最为关键的问题是作为环境的气候与作为发展的排放之间如何相处？人类的发展既要赢得与气候环境之间的竞争，同时人类更要在环境与发展之间找到平衡。失去了这个平衡以及对这个平衡的正确理解，不仅环境得不到保护，而且发展也将迷失方向。
仔细观察下来，其中的两条主线非常明确，一条是绿色发展，另一条是应对气候变化。这两条主线相辅相成，互为呼应，可以说是贯穿了整个生态环境保护的脉络，也是全世界在新的发展阶段、在可持续发展上走出的坚实一步。
第一，倡导绿色发展，应对气候变化，关键在于认同环境与经济间的内生性关系。
环境与经济之间的关系最具典型的表现就是提出并深化绿色发展(或绿色经济)的概念，这个概念诠释了环境与经济之间的关系，体现了两者之间内在的有机关系，即经济学方法下的内生关系，因而比环境保护的表述更为准确，有利于我们真正推进环境保护的各项工作。
绿色发展的提出，说明经济的绿色化进程并不是外生于经济本身的。就此而言，促进绿色发展或者绿色经济的发展显然就比仅仅重视环境保护来得更加积极而有效。这是因为，既然经济自身对绿色化发展提出要求，那么就不能将绿色化的范围局限在一些产品、技术、减排等层面上，而是要从要素配置的角度来推进绿色化，也就是要重新调整生态环境与其他要素之间的比价和市场关系，以及重构确保新的有利于绿色发展的比价和市场关系的制度框架。
体现在气候变化的应对上，就是要重新调整温室气体排放与其他要素之间的比价和市场关系，这既是保护大气环境的需要，更是全球经济本身发展到今天所提出的必然要求。
第二，倡导绿色发展，应对气候变化，必须认识到保护环境就是保护经济。
如果环境与经济存在内生性关系，那么我们可以重新理解保护环境的意义，首要的就是保护环境就是保护了经济。因为基于上述分析，我们知道保护环境的重点应落在对要素比价关系的调整上，即要素比价关系是绿色发展的重点，这对于环境而言的确是得到了保护。那么对于发展来说，事实上，经济发展所需要的一切基本要素，也都在这样的比价关系调整中得到了更好地保护，实现了要素的高度自由配置和有效配置。
表面上看，环境与资本比价关系的调整损害了资本的利益（资本相对价格下降），但其实资本是希望如此的。因为在非绿色的发展环境下，资本的安全性和盈利性将大打折扣，这一方面与资本本身所寻求的低风险、确定性有关（生态环境问题将给社会经济发展造成极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另一方面，随着发展阶段的提升，资本更容易在绿色的环境下通过竞争获益。以上两点从资本对于环境恶化地区的投资偏好就可见一斑，包括人力资本、金融资本在内的各种资本总体上都偏向于更加绿色、安全、可靠的投资环境。
体现到气候变化应对上，随着全球气温的升高，其各种后果正在或即将威胁到气候脆弱国家和地区的生存和发展，对经济的发展甚至是经济成果的维护都形成极大的安全挑战，这意味着，应对气候变化就是应对经济上可能出现的风险。
第三，倡导绿色发展，应对气候变化，还必须认识到发展经济就是发展了环境。
环境与经济存在内生性关系的第二重理解是，发展经济就是发展了环境。这么说的主要原因在于，经济发展固然会增加排放，加大发展与环境之间的矛盾，但与此同时，经济发展的结果还代表了各种能力的提升，尤其是代表了环境保护所必需的各种能力建设水平的提升。
首先，环境保护同样需要大规模的投入，无论是产品、技术，还是基础设施和制度建设，都离不开资金、资本、人才和能源资源等各种要素。就此而言，发展经济就是最直接的通过经济规模的提升为环境保护能力建设提供相应的支撑。
除此之外，发展经济不仅体现在经济规模的提升为环境保护能力建设提供的支撑上，而且还体现在技术水平以及效率的提高上，这些方面的影响格外重要。这是因为，只有真正地建立和推进经济的科学、协调、有效发展，才能从源头为环境保护减轻压力，为环境保护腾出足够的空间和余地。
这一点体现到气候变化应对上，就是各国必须从发展的源头出发，开展各种创新，进行通力合作，构建有效国际框架，通过发展来提升国际社会应对气候变化的能力，通过发展釜底抽薪地解决气候变化应对问题，这一点也正是本次巴黎气候大会所面临的重大挑战。
总之，我们只有在真正理解了环境与发展关系的基础上，全面梳理绿色发展的理念和措施，并应用于气候变化应对领域，才足以切实推进全球的各项可持续发展进程。
作者单位：复旦大学环境经济研究中心
